讓人感到恐怖的地方, 不是在黑暗中的陰深, 而是在燦爛陽光下, 依然感到絲絲寒意.
在康德, 伏爾泰及眾多文藝復興學者眼中, 中古世紀 (西元300年 – 1500 年) 是 “黑暗時代”. 充滿著無邊的哀愁, 痛苦, 悲慘, 毀壞與死亡.
梅毒與瘟疫的流行, 衝擊著舊觀念與舊社會. 歐洲人的地理大發現及火藥與印刷術的傳入, 則促使教皇的精神地位日益衰弱, 教會的救贖理論遭到挑戰. 因此, 保守力量起身悍衛教會權威, 而且手段的使用顯得愈來愈粗暴及殘忍. 從電影 “達文西密碼”, “天使與魔鬼”, 可以窺視到其中一些歷史的片影.
但是小說與電影的描述, 終歸是想像出來的故事, 在倫敦 ‘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務館’ (Victoria & Albert Museum)的一隅, 有一個專門展覽歐洲中古世紀文物的區域, 真實地呈現了那個血淚交織的年代.
大部分的館藏在‘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務館’中採用暗室內光, 且使用強聚光燈打在展覽品上; 唯讀中古世紀的區域, 天花板採用透明毛玻璃, 白天時, 自然的太陽光, 直射入內, 照著室內一片光亮.
雖然如此, 在一進入此一展覽區內, 就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湧上心頭, 絕非只受身旁幾口久眠棺墓所影響, 也絕非只受面目猙獰的雕像所動嚇. 總之, 在陽光直射下, 從腳底冒起的寒意, 著實令人感到恐怖.
在展覽區的正中央, 放了兩根巨大的圓柱, 其實它不是兩根, 而是羅馬古蹟 ‘圖拉真紀功柱’ (Trojan's Column)的彷製品, 被英國人截成兩半, 展示於此.
此照片為英國人於19世紀在羅馬所攝
圖拉真紀功柱是為了紀念羅馬皇帝圖拉真 (Trojan)在達西亞 (Dacian)戰爭中, 所獲得的勝利, 1864 年, 英國人花重金, 製作了這支圓柱的彷製品, 此柱高約38 公尺, 直徑 3.83 公尺, 因為太過巨大, 所以只好被截成兩半, 置於室內.
此圓柱形的紀念碑, 佈滿著環繞圓柱螺旋而上的浮雕, 仔細刻畫著羅馬軍隊征服達西亞的戰役, 細膩著紀錄著軍隊的活動及戰爭的場景, 站在巨柱下, 由下往上盤旋觀看, 有如在閱讀歷史的長卷, 這樣的作品, 歷史學家稱為‘敘事性浮雕’.
此浮雕並不一味地歌功頌德羅馬皇帝, 而是採用透視性敘述法, 在同一個場面中展現出不同的角度與不同人的觀點, 從每一個面像, 記錄同一件事情. (我覺得此浮雕有如羅馬版的‘萬歷15年’--- 黃仁宇教授的著作).
巨柱底部與底座連接處的圖騰, 有如中國的巨龍.
這個位在‘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務館’內的彷製品, 因為從19世紀製成後就一直放置在室內, 少了百年來的風吹雨打, 所以反而比在羅馬的真品, 更能呈現浮雕的美.
但是, 或許是巨柱太過龐大, 站在底下仰望, 讓人有強烈的壓迫感 ; 或者是浮雕太過真實, 凝視著戰爭場景, 讓人彷彿見到鮮血飛濺. 身處此館, 在陽光燦爛的午後, 依然感到絲絲寒意.
PS. Wiki 上的資料, ‘圖拉真紀功柱’建成於西元 113年, ‘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務館’ 指出中古世紀從西元 300 -1500 年. 小欣, 不是歷史學家, 無法解釋為什麼把‘圖拉真紀功柱’放在中古世紀區, 但把此一小發現給大家作參考.
請待後天的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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